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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南,最近好像没看到你和严寒学长来往了啊?怎么了?分手啦?”这天小南寝室的四个人难得凑齐,王允正打趣地问叶小南。

    “对啊,严寒学长也好久都没来过我们寝室了,小南姐也好久没煲电话粥了。”何雅也凑了个热闹。

    “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就分手了啊?在一起过吗?”小南一边磨着指甲,一边说。

    “我听说严寒学长去武汉参加面试了,我们学校今年毕业的这一届只有严寒一个人入围了T公司面试,听说全省也没几个人,好厉害啊。”王允说。

    “你这都是从哪听说的啊?”小南装作不知道。

    “我有我的渠道。”王允故作神秘。

    “老实交代,是不是冯斌在追你?”小南追着王允问。

    “小南姐,你这段时间太忙了,王允跟冯斌都已经好上了呢。”何雅说。

    “啊?这么大的新闻我居然都不知道,幸福幸福,我说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呢。”小南说。

    “呵呵,怎么?严寒这都没跟你说吗?”王允接着问道。

    小南没回话,手叉着腰站起身,敲了敲林菲菲的床沿儿:“喂,菲菲,你今天怎么变哑巴啦?”

    “唉,我可能是失恋了。”林菲菲丧气地说。

    “怎么?你把陈星学长甩了?”另外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在她们心里面,只有林菲菲甩别人的份儿,不可能别人甩林菲菲。

    “陈星毕业后就变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对我爱答不理,唉,我也是想通了,随便吧,还是那句话没错,毕业就分手。”林菲菲苦笑道。

    “想得开就好,异地恋本来也不靠谱。”小南说。

    “是啊,我马上也要异地恋了。”王允这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对啊,冯斌学长眼看也要毕业了,他毕业之后你们怎么办?”三个女生都盯着王允。

    “我想过了,我们就异地恋一年,一毕业我马上去找他,我要跟他在一个城市一起奋斗,然后结婚!嘻嘻。”王允说。

    “人家还没说要娶你呢!你就上赶着嫁干吗?”

    “哈哈哈,是啊,好傻啊王允。”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结婚结婚结婚,我的冯斌优秀,我要嫁给冯斌!”

    四个女生嬉笑着吵闹着。

    叮铃铃……叮铃铃……小南的手机响了,小南边接电话边走出了寝室。

    “估计是严寒学长来查岗了。”王允说罢,三个女生顿时笑作一团。

    T公司碰壁,Z公司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出师未捷的严寒失落地回到学校,无奈地享受最后的校园时光。

    这段时间,严寒物色了一个协会的“接班人”,是个比他小两届的同系女生,严寒组织开了个协会换届交接的会,把新老两个班子凑在一起,互相介绍了一下,也就算是进行了换届仪式了。严寒提前精心准备了一个发言稿,严寒对这个他亲手创办的协会,还是非常有感情的,短短5分钟的发言,严寒念到了每个人的名字,把副会长杨菁菁都听哭了,大学里有一个大家为之奋斗的组织也不容易,这帮人,一起拉过赞助,一起办过活动,一起压过马路,一起喝过大酒,这或许算是人生中第一次参与到一个团队形式的组织中,今天,是这个团队正式解散的日子,难免让人唏嘘。副会长刘志彬没有太多的表情,刚谈了个女朋友的他此刻正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恋爱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刘志彬的精神状态与平常真是大不一样,这种感觉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会长助理何帆没来参会,何帆暗恋隔壁班上的一个女神,这种暗恋甚至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一年来他幻想着女神的身影,每个月意**神并花在卫生纸上的开销都快占据生活费的五分之一了。何帆的名言就是“一想到女神也会拉屎我就充满了忧伤”,可就在上周,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表白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据说他的女神把他写的情书都撕了,还当面拒绝了何帆,说什么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更不可能。一点儿面子没给。何帆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吃了一周的方便面,严寒打电话要何帆来参加会议的时候,何帆就丢下一句话:“老子以后一定要她跪在我面前叫爸爸。”

    严寒的毕业论文以他参与创办的21先锋网为蓝本,当其他同学还在抓耳挠腮、东拼西凑的时候,严寒早就完稿并在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了二次修改和格式校正。挂科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严寒从大二开始第一次挂科,到快毕业时,还有两门课是挂着的,挂科这种事情就和处理交通违章一样,一定要在当年及时处理,过期不处理累积的分数超过12分就很麻烦了,尽管大四毕业前可以申请两次重修,把前面欠的账给还了,但问题是如果这个账自己能还,早就还了,也不用拖到临近毕业来还,万一这两次没还上,风险可就大了,相当于留级一年,也就是要晚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且越往后,学习的状态越差,越有可能重修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严寒与T公司失之交臂,时间不等人,拿不到毕业证等于大学四年白过了,也是个丢脸的事情,严寒一时间焦头烂额、坐立不安。

    “严老板,何事心神不宁?”冯斌见严寒来回踱着步子,问道。

    “唉,老冯,危矣、危矣。”严寒说。

    “严老板,且莫急,愿闻其详。”冯斌说。

    “不跟你咬文嚼字了,我这不是还挂着两门课吗?T公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让我进,你说我烦不烦?”严寒说。

    “下个月重修过了不就可以了吗?”冯斌说。

    “我要是自己能考过,我不早就考过了吗?还用等到现在啊。”严寒叹了口气,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偏科严重,文科好理科差,挂的这两门全是理科。”

    “谁让你当时选择咱这文理兼招的专业的,你要是选个中文、新闻、法律,不就没事了吗?说不定还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冯斌说。

    “唉,现在说这个有啥用。不过,我已经初步有个计划,但是我需要向你求助,我的冯大人。”严寒说。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说说,啥计划?”冯斌问。

    “这个计划有一定的风险,但也可以一试。”严寒诡异地一笑。

    “嗯,还是愿闻其详。”冯斌说。

    “我这些天仔细研究了一下重修制度,我们学校的重修制度并不是只有挂了科的人才可以重修,没挂科的,对自己成绩不满意的,也可以申请重修,这门课的考试成绩最终以得分最高的那一次考试为准。去年,我记得你《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这门课只考了80多分,你好像就申请重修了啊,后来重修考了100分吧?现在毕业成绩单上,这门课的成绩就应该是100分。”严寒详细介绍道。

    “是啊,没错,我昨天才去打印的成绩单。但是,那又如何?跟我这个有关系吗?”冯斌问。

    “你听我说嘛,我去年也参加了一次重修,我发现,重修的座位排序是按照学号排的,你的学号正好在我前面,然后这两门课我申请重修的同时,你也申请,那么,下个月的重修考试我们一起参加,考试时你坐我前面,到时候给我看看就行,安全起见,就不用递小纸条给我了,我视力还不错,你偏个身子,或者把试卷放偏一点儿,我抄个60分就行。”严寒说。

    “严老板,我真是佩服你,这种鬼点子恐怕只有你想得出来,关键是政策吃得透。你以后是个发财的料儿。我听说大老板每天都看《新闻联播》的,目的就是吃透政策、寻找机会。”冯斌笑着说。

    “怎么样?老冯,帮兄弟一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严寒认真地说。

    “行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咱可说好了啊,重修费你交,两门课,过了请两次大餐,少一顿也不行。”冯斌说。

    “那肯定啊!太好了!走走走,今天就大餐去。”说着,严寒就架着冯斌的脖子走出了门。

    “嘿,老冯,你是不是交了个女朋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说?”严寒边走边说。

    “才好没多久,还不稳定,万一分了,不出洋相吗?”冯斌说。

    “你老冯能有啥问题?快说,到哪步了?”严寒不怀好意地问。

    “真的才刚开始,对了,她跟小南一个寝室。”冯斌说。

    “真的假的?我这追小南都八字没一撇呢,你就把他们寝室的拿下了,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严寒说。

    “我也是她跟我说才知道,她也说了你和小南的事情,但是小南没有多透露什么。你他娘的不是还跟小南一起去成都旅游了一趟吗?这都拿不下来?这是你老严的作风?”冯斌笑着说。

    其实直到今天,严寒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小南就这样远离了,他只是隐约觉得自己不够果断、不够有攻击性。严寒看着眼前的冯斌,冯斌这四年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刚进校时,他还是个偏内向的性格,而现在,行事作风显得颇为成熟,对目标更为明确,对利益看得更重。严寒知道,冯斌的目标是硕士研究生,然后再继续攻读博士研究生,以他的成绩,本校保研的资格是一点儿问题没有,况且现在又有了个小一届的女朋友,如果是给严寒选择,严寒想都不想就会选择保研,然而冯斌却认准了更好的985高校,他认为只有不断往上考、往上爬才会有安全感,你说他不爱王允嘛,他肯定还是爱的,但是他似乎更清楚什么是更应该抓住的,只有先抓住他想抓住的,他才能抓住其他的。想到这里,冯斌突然给严寒一种距离感。

    严寒想了想自己,自己大学四年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一直以来优秀的地方还是优秀,落后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要进步的想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严寒和小南是相似的,他们都属于内心有火焰的人,凡是内心有火焰的人,都不容易被世俗同化,生存与理想的博弈,一直都存在于他们身上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他们会极力去保护心里那团不灭的光,这是他们,和其他人区别开来的重要标志。

    在冯斌的帮助下,严寒顺利考完了重修考试,对于这类考试,严寒向来都是60分万岁的,抄了冯斌一半的答案,严寒就觉得已经稳了,至少,对自己、对父母有个交代了。严寒提前交卷,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天空正飘着蒙蒙细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味道,严寒站在考场外的走廊上等冯斌交卷,心里不时冒出一些小小的侥幸满足感。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下走过,即便打着伞,严寒也能在千分之一秒内认出那是小南,再一看,一把伞下面有两个人,另一个是个男的!他正撑着伞和小南并排走着!两人挨得那么近!严寒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谁?他为什么可以跟小南打一把伞?严寒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严寒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从走廊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因为另一头可以迎面看清楚他们的面孔。看清了!看清了!王健!就是那个学生会主席王健!

    或许,是下着小雨,正好顺路吧……

    或许,是小南没带伞正好……

    或许……

    去你妈的或许,两个人身体都挨到一起了好吗!

    严寒在阶梯教室的三楼,小南没有发现严寒,王健和小南就这样从严寒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严寒突然觉得自己双腿无力,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全身蔓延开来,严寒甚至能感觉自己身体里那股气正从心脏部位向神经末端不停地移动。严寒慌了,自以为能沉得住气、控制得住情绪的严寒瞬间崩溃了,尽管并没有人跟严寒说,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王健和小南在一起了,但是严寒的感觉很不妙,从刚刚两人身体的距离到两人的表情,严寒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判断,严寒一下子靠在墙上,天空飘来两个字——“完了”。

    经过冯斌的女朋友、小南的室友王允的亲口证实,小南的确和王健好上了,但是两人是哪天好上的,王允也并不清楚。

    “人家比你会来事儿,最近一周,我们寝室王健至少来过4回了,也可能因为他是上届学生会主席吧,出入女生寝室居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得这么容易,但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王健真的能忽悠。”王允说。

    “很难过吧,努力了那么久,别人一下子就得到了。”

    严寒没回王允的话,只觉得有种控制不住想呕吐的感觉,但又好像呕不出来。

    自从知道小南和王健在一起,严寒就变得害怕夜晚的降临,他有时候会在晚上寝室快关门之前,守在一个角落里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小南和王健在女生寝室楼下话别和吻别,偶尔有几个晚上,他没有等到小南和王健的出现,满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是出去开房了吗?妈的!严寒臆想着他们此时此刻也许正在做某件事情,幻想着小南此刻的神情和状态,心就像被冰封了一般,刚开始的几天,他甚至用头撞墙,用脚踢树,直到被撞击的部位肿起老高,疼痛感钻心彻骨才罢休。

    女生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还真是猜不明白。其实,就是小南突然想恋爱了,小南对严寒其实一直是有一种很强的信任感的,这种感觉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其实把这种信任转变为喜欢,只需稍稍用点力,或者想点办法就能实现,只是年轻的严寒悟不出这个道理,亦或许,在那个时间点上,小南也没让严寒有悟出这个道理的机会。而恰好,王健在正确的时间发起了强大的攻势。

    初恋的滋味是美好的,人初涉爱河时心里异常纯真,毫无私心杂念,虽然它带着酸味,但却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不管是王健“坑蒙拐骗”也好,还是小南就突然想找个人谈场恋爱也罢,总之,小南的初恋就这样带着些懵懵懂懂地来了。

    面试失利、情场失意,严寒得了一场重感冒,很久都没见好转,许多年后,严寒还一直固执地认为他久治不愈的鼻炎就起源于这场久治不愈的重感冒,悲伤挂在严寒的脸上,他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冯斌也不知道怎么劝严寒,就把何帆叫了过来,何帆一听说缘由,又骂起那句以后要女神管自己叫爸爸的脏话,严寒苦笑一声,聊以自嘲。

    莲城的冬天越来越冷了,往身上裹多少衣服都抵御不了这种寒风挟着冻雨的湿冷。小南总喜欢把冻得像冰块儿的手伸进王健的后背取暖,每次看见王健忍着被“冰块儿”袭击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这两人刚开始时每天都腻在一起,王健也是毕业季,白天偶尔会陪着小南上课,晚上要么去操场上散步,要么去堕落街吃点儿夜宵,然后王健送小南回寝室。晚上的女生寝室管理更为严格,王健送不进去,两人只好在女生寝室楼下腻歪一阵,每到晚上10点前后,女生寝室楼下两两成对的情侣们总能形成一道风景线,直到寝室要关门了,所有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每次分开的时候都好像要下辈子才能见到一样,甚至有胆大的学生进行吻别的,宿管阿姨对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扯着嗓门大声喊:“再不进来就关门了啊!”

    “小南,你这是每天踩着点回来啊。”王允躺在床上做着拉伸动作。

    “还好啦,也没有很晚吧。”小南嘟囔了一句。

    “还不晚?每天10点,准时,我都给你记着呢,”王允说,“哎,恋爱中的女人呐!”

    王允每次讲话都带有总结性,看似看透一切,但自己的感情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她与冯斌都小心地维护着这段关系,他们之间好像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好像觉得这样就可以更长久一些。

    “时间过得好快啊,你们的男朋友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离毕业也不远了呢。”何雅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这让四个人都陷入了伤感。特别是小南和王允,竟一时间有点儿想哭。

    “我还记得咱们四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小南和我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真是巧。”林菲菲总是记得小南第一次踏进宿舍门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像亲切的邻家女孩,两人还是同一天生日,这个梗在大学这几年被她来来回回说,所以她俩的关系之后变得特别好,这就是缘分吧,在特定的场景遇到特定的人,就注定了特别。

    “我们班那个一开学就喜欢林菲菲的人,你们还记得吗?刚进校就对林菲菲发起了攻势,有一次他和菲菲通电话,这两人说完之后林菲菲以为自己挂了电话,但其实没挂,就开始跟我们讨论这男的这啊那的,结果咱们讨论了半小时,林菲菲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没有挂电话,结果他就再也不敢找林菲菲了,哈哈……”

    “对啊对啊,那次经典了,林菲菲你怎么可以做这么缺德的事!”

    小南说完四个人都笑了,又是一次女生寝室的四人“卧谈会”,她们一起回忆了好多好多大学里的事,笑了好久好久,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也不知道究竟几点睡的觉,小南只记得闭眼的最后一刻天好像蒙蒙亮了。

    严寒这一届在大学里的最后一个寒假悄无声息地来了,这俩月,对严寒来说是备受煎熬、度日如年的,对小南来说,则是另一番感受,大概是甜蜜的时间占据了大半个生活,顺风顺水总让人容易感到时光飞逝。王允家在北方,所以回去得比大家都早,放假通知刚出来就买好了火车票,而林菲菲和何雅留在学校也没有什么别的“念想”,所以也都直奔家乡了,而小南拖到了最后一天才坐上回家的火车。

    “王健,你要记得想我啊,不会过完年回来你就不喜欢我了吧?”

    小南一路上都在嘱咐王健要记得想她,王健每次看着小南这样都挺有成就感的,但在小南面前又会故作镇静。

    “小南,你已经说了99遍要记得想你了,我就算老年痴呆也不会忘记的。”

    “王健,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小南,瞎说什么呢?我们今生今世都不会分开的。”

    小南想到要与王健分别一个多月,她第一次觉得寒假好长。

    假期刚开始的那几天,两人做什么都要互相“汇报”,从早晨起床就开始发短信,一直到晚上说晚安。王健偶尔有事不能回复,小南就会很着急,王健不回短信小南就开启“夺命连环Call”,直到王健回复自己。后来时间久了小南不那么焦虑了,两人才稍微找到了分开相处的平衡点。

    2006年春节就快到了,小南忙着帮妈妈一起准备年货,每次逛超市的时候总会想到王健,她偶尔幻想着跟王健一起生活的样子,挽着他的手臂一起逛超市,买好今晚回家要做的菜,也许小南的手艺并不精湛,但王健每次吃到小南做的菜都会一脸满足。这样的场景在小南脑子里重复,每次想到就觉得幸福而温暖。

    “嘀嘀嘀!”QQ的提示声打断了小南的想象。

    王允在室友QQ群里发了一张家乡大雪纷飞的照片,整个照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没过王允的小腿,银装素裹的内蒙古大草原,看到这样的画面让三个南方妹子眼里满是羡慕。

    “天哪,太好看了吧,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何雅惊讶地发出了感慨,四个人中她的家乡是最南边的,几乎从没有下过雪。

    “好羡慕你啊王允,我可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雪,就算偶尔有几年遇到小雪,也只是落地即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积雪。”

    “我们有机会一起组团去你家吧!”

    一张大雪的照片引发了三个南方人对雪的好奇,而王允依旧很淡定地对这三个大惊小怪的南方姑娘“呵呵”一笑。

    此时的王健一个人在家中,空荡荡的房间,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央视新闻联播,王健一个人出门买了一些菜,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明天就是除夕,但这般景象让王健感到了刺骨的孤独。王健从小父母就离婚,母亲将他带到初中就改嫁了,改嫁之后把十几岁的王健交给了爷爷奶奶抚养,直到前几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王健彻底无依无靠了。

    在没有父爱中度过了童年,又在缺少母爱中度过了青春期,虽然王健的母亲在20世纪90年代开工厂发迹,可以给王健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但这依然是王健最不愿意提及的一段时光,他把这段历史藏匿起来,通常只有在黑夜独处时才敢将情绪释放。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很努力,因为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靠的人只能是自己,他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心中的孤独与无助,哪怕是他的新女朋友叶小南。他希望在小南面前自己永远是那个优秀的王健,这样就好。在遇到叶小南之前,王健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想要一个家,因为父母的原因让他几度对家庭抗拒,但有了小南之后,王健多年冰封的心遇到了温暖,每次看见小南,他就只想跟她生活在一起,想一起去经营一个家,想体验生活的所有美好。

    造化弄人,命中注定。

    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出现,让你的人生变得风起云涌,然后离开,余生又是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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