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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小说网 www.yipinzongshi.com,腹黑夫君吃定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如果她离开了,他留在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意义?

    南炎睿用尽力气去喊着,喊她的名字,喊她快些醒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那稳婆见状亦是呆了,赶紧又垫了一块褥垫。可那血还在流,怎么都止不住,好像山洪崩塌一般,慢慢的带走了躺在床上人的体温。

    “雪儿,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我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你有事……”他从没觉得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没如此恨过自己。

    他奔过去,即便抓不住,可也要作状抱她。

    南炎睿匆匆忙忙跟在后面,再重新进房的时候,风千雪的身下几乎红了。

    那稳婆的动作突然一滞,像是真的听见什么,转身终于往房里去了。

    “大婶!”他又叫了一声,几乎用尽毕生气力。

    他们怎么会找来一个那么不靠谱的稳婆,活着的人还在床上呢!她怎么就不分下轻重呢?

    可南炎睿真心想掐她!

    那稳婆一边给那死胎擦身,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替那孩子超度。

    他拼命拉她,可那手怎么也触不到人!

    “大婶,大婶!你快进去啊!”

    他才刚重新蹲下,就发觉那床上,好似有愈来愈多的暖红流了出来。他惊得跳起,急忙冲到屋外去找稳婆。

    那个时候,他自己,又在哪里呢?

    他好想握住她,想问她为什么会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五个月了,五个月……

    “雪儿,为什么?那孩子……”

    她还没有醒来,苍白的脸仿佛毫无一丝血色,他甚至能看到她眼角挂着的泪痕,晶莹的,可那光芒却让他感到格外的刺眼。

    南炎睿心中好痛,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他实在无法再继续看那咽了气的婴孩,只能步步后退,回到风千雪躺着的房内。

    这沉睡过去的婴孩,都还没来得及开眼见见自己的父母。

    那口唇,似有淡淡的紫色。

    可她不动了,一动都不动。

    南炎睿实在不忍直视,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已经发育成型的胎儿,看着真的是个女孩,身上的皮肤还布满红色的微微血丝,那小手小脚,是那么的可爱,还有那张脸……

    只见那稳婆走到厅内,便将那包裹着孩子的褥垫打了开来。

    那一刻他面色苍白如纸,看了看晕过去的风千雪,又看了看那稳婆手里拿着的篮子,随即起身跟着稳婆走了出去。

    五个月,孩子不要了?

    这句话让南炎睿更震惊了!

    “唉,终于好了。真是可惜,都五个月了。孩子怎能说不要就不要?”那稳婆摇了摇头,匆匆收拾好物品,再将东西端了出去。

    那稳婆摆好了物品,又继续伸手探向风千雪的下身,好像在撩着什么。最后,一块血淋淋如胎盘样的东西就从风千雪的体内滑了出来。

    南炎睿有些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想起身看清一些,却见那稳婆将那孩子连同褥垫一起打包,就直接放进了身边的一篮子内。然后,她又再拿了一张褥垫,将它重新垫在那被鲜血沾污的地方。

    一个新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没声音呢?

    那孩子好小,小得都不足他整个手摊开般大。更甚者,她一点哭声都没有!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惊呆了!

    南炎睿心疼极了,可他又无法帮上任何忙,也只能朝那稳婆手伸的方向看去。

    那稳婆却是只看下面,没看上面。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哎呀,真是遭罪!”

    “啊——”风千雪突然一声大叫,浑身闪过一个抖擞,瞬间就这样晕了过去。

    南炎睿看得难受,可他无论怎样去抱,都抱不住一丁点她的身躯。

    血流了好多,不一会又将一干净的褥垫沾污了。

    “夫人,再忍一忍,她很快就能出来了!”稳婆不停的用热水清着风千雪的下身,同时换了一张又一张的褥垫。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她生产的场景,他只能蹲在旁边,揪心的继续看着。

    但躺在床上的是他心爱的人啊,她为他怀胎十月,直到今天终于临盆,他又为何会害怕呢?

    他面色一青,是啊,他差点忘了,这是自己的心魔,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幻境,一切,都是假象。

    可那手刚一碰到,就好像透明一般,轻易的就从她身上划了过去。

    “雪……”他快步上前,试图抱住床上疼痛难忍的她。

    风千雪一身是汗,敞开双腿,两手紧紧的握住床沿,那本是滑嫩的纤纤玉手,此刻却是绷得不能再绷,关节与关节接合的地方,几乎全部突了出来。

    南炎睿似是想到什么,几步冲入屋中,想看清躺在床上受苦的是不是自己的女人。

    屋内,好像传来了稳婆的声音,而里面的女子却还是痛得难受。

    “用力啊,用力!”

    他匆匆转身,才发现那是他和风千雪拜过堂的闲庭院落。

    突然,身后的屋子,传来了女人疼痛的叫喊。

    他不由觉得奇怪,可试图凝神聚力,却怎么也使不出劲。

    身上的痛,不知何时竟然消了。

    人烟稀少的村庄,路边的稻田,还会随着风吹阵阵摇摆。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深深一嗅,沉闷的心情,豁然舒畅。

    南炎睿向四处一看,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到了这里。

    蓝蓝的白天万里无云。

    天空,好像突然亮了。

    ……

    上官越还想再问,可南炎睿后脚已经向前,整个人,就这样完完全全的没入黑暗之中,再也,寻不见了。

    “可是……”

    “你就一直守在这里,无论怎样,你都不要进来!连夜明珠,你都不要用!”

    南炎睿捂了一阵胸口,好不容易重聚真气,将那全身的疼痛抑制下去。然后,他伸手将上官越推到后方,自己,则往前走了一步。

    上官越不由奇怪,这都还没过子时,他那痛怎么就来了?

    血咒发作?

    “是我血咒发作了,没事……”

    南炎睿额头青筋直暴,那疼痛让他差点就原地跪下!可他还是攥紧了上官越的衣角,故作坚强的摇了摇头。

    “教主,你怎么了?”

    许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上官越匆忙扶住了他。

    然而就在这时,他胸口骤然一痛,冷汗竟控制不住的飙了出来!

    “他们果然是事先准备好的,我们真的小看那国师了。”南炎睿微眯了眼,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渐渐收紧。

    可是这意幻阵,却能知你忧恨,将你心中最害怕的事通过幻觉呈现出来。它会吸收人的能量,直到你慢慢的,慢慢的,被迫停留在那幻境中,直到能量耗尽,虚弱而亡。

    但这对他们阳魁教的教徒来讲,并不会存在任何影响。

    这迷心阵,是在感知到入阵人心中的秘密之后,再结合天象变化,让人产生实现愿望的错觉,从而永远的沉溺其中。

    竟有人能把两个不同的阵法,同时混用到一起来?

    上官越吃了一惊!

    什么?

    但南炎睿却摇了摇头,“不,这不止是迷心阵,这是,意幻阵和迷心阵的合体!”

    他们,本不会被迷心阵所迷。

    上官越看了看已经漆黑一片的前方,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教主,那是……迷心阵?可是我们不是……”

    “越,你现在要谨记我说的话。一会我们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和冷静!”

    南炎睿最终还是把夜明珠收了回去,同时也示意上官越和他做同样的事。

    “教主,那他……”

    “别碰!那有结界!”

    上官越瞪大了眼,还想伸手试图抓住那消失的身影,却被南炎睿拦了回去。

    南炎睿心知不妙,刚想将那夜明珠收回袖内,以便遮去它的光芒。可莫无痕却在这时往前走了一步,殊不知,他才刚踏入那地砖上明显的界限,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看不到了!

    “不好!我们中了花天佑的道了!不,准确的说,是国师的道!”

    就好像,是被人事先设计好,然后,请君入瓮。

    上官越说得没错,他们这次闯入,过关实在太容易了!

    南炎睿将夜明珠举到前方四处一扫,终于想通了刚刚进来时那异样的感觉究竟在暗示什么。

    “教主,您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次进来太容易了?”上官越亦是皱起了眉,“第一、二、三层,全是道家阵法,这对您来讲,勘破它简直轻而易举。”

    “爷,这令牌不是该在第五层吗?”莫无痕同样提出质疑。

    怎么会是圣教令牌?

    那块原石,仿若一半开半放的花骨朵般,虽然不大,可是里面,却包含着他最最想见的东西!

    南炎睿一行三人上了楼梯之后,居然很顺利的通过了第二第三关。直到进入第四层,看到前方那半透明的水晶原石后,他的脚步骤然停了。

    只要再过这一夜,过了明日戌时三刻,他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花天佑!你会遭报应的!你别以为,他会输给你!他不会输,他绝对不会输!”她边喊边用力推他,可他却像着了魔障,心中越是对她生气,越想报复,就越是狠狠的折磨着她!

    他并没有打算放开她,反而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几乎是用尽全力,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事。

    她几乎是想立即下床,可是,她跑不了!

    花婉月的脸色“刷”的白了!

    花天佑微微一笑,“当然是有的,可是你觉得,那会是真的?”

    “所以,天宿殿里的,是假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她终于慌了。

    花天佑很快就收了回来,“这两块令牌,你以为,真的放在那地方吗?”

    “令牌?”她蓦地喊出了声,这令牌,不是放在天宿殿吗?

    瞬间,她呆住了!

    “你摸摸看,猜猜这是什么?”他将她的手放在那块东西上,任她手指细细琢磨。

    可是,他差点忘了,她看不见!

    “你看这是什么?”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从床边散落的衣物处,拿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他鼻尖轻轻靠近,气息故意吐在她的脸上,却如刀削一般的冰凉,冻得她的心,阵阵的刺痛。

    “你居然真的用它来套我的话,呵呵,不错。现在,南炎睿倒是真的来了。就在那天宿殿里面呢,这消息,也是你传出去的,对吧?”

    她又是一惊,心中默默抽着凉气。

    “这摄魂铃,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我不认得,国师就不认得吗?”

    他一边说,指间还一边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缓缓划着。随后,他忽的伸出一手,将她落在床上的腰带拎了过来,扯下那挂在上面的一对金铃。

    “你不要忘了,就和你了解我一般,我也很了解你!对,我一开始是被你糊弄过去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总算是知道了真相!”

    花婉月瞪大了眼,心里着实被他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贱人!你果然是个叛徒!”花天佑扯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身子拉近,“别以为你背着我和南炎睿达成的协议我不知道,假意接近我,引诱我,还说什么是为了回家?你一开始就很有自信,我会上钩的,是不是?”

    花婉月被打得金星直冒,那火辣辣的痛觉燃烧着她白皙的面庞,那一瞬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脸要被那灼热烧毁了。

    可是突然,只听“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落到了女人的脸上!

    帷幔落下,那偌大的床发着“吱呀”的声响,桌上的烛火因为风吹忽而灭了,室内,只剩下一片暧昧的旖旎之色。

    花天佑吻够了,突然又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二话不说直接撕碎了她的衣服。

    她对他,永远都只有恨,只有恶心!

    她还没回过神,他灼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她没挣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粗暴和随意,除了每一次接触过后,她都会吐到胃酸空盈。

    花天佑凝视了半晌,便上前几步猛地将她一把拉起。

    或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本是闭眼假寐的花婉月,眼皮微微的睁开了些。此时的她正背对着他,虽看不到他的面色,但他强大的气场,还是让她背脊陡的一凉。

    他还真从没有如此宠幸过一个女人,夜夜都让她来侍寝,也不会腻乏。即便知道她其实是……

    花天佑一回到寝室,就看到了早已躺在床上的花婉月。

    也只有那个蠢人,才会对他深信不疑。

    谁说一定要戌时三刻?

    想到这,他唇角不由微微弯起。

    抬眼,天上的月亮早已成了圆盘,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只要跨过子时,马上就是十五了。

    可他立了许久都没有入内,就好像在等待着某个特定的时机,然后他就可以……

    而此刻在天宿殿外,终于忙完的宫人们也渐渐的散了开去。大殿门外,左丘赞一身乌青道袍,不知何时竟静静的站在那里。

    南炎睿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已经安全通过,于是马上转身上楼,争分夺秒的进入下一关。

    “咔咔”的几声闷响,听着似乎是砖块在四周移动的声音,但只是一会,所有的一切就又都恢复了平静。

    莫无痕和上官越纷纷跟上,他们每落地一脚,就紧接着继续跃起。这样一起一落,直到跨越了最后的一块方砖,三人这才完全的落回地面。

    “它是有问题。所以从这块开始,我们记住是一。然后竖的第二、三、四、六、八、九块,横的同样是这些方砖,都不要踩。你们跟着我吧!”说罢,南炎睿心中数好了数,就从地面跃了起来。

    “爷,这个砖……”莫无痕看了看自己刚才踩过的方砖,刚刚他站在上面的时候,便觉它有微微下沉,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见状迅速避开,那些毒针一掷落空,便直直的插入后墙,定在那里。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嗖”的一声,几根长针迎面而来!

    脚下的每一块方砖都刻画着不同的花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呈现的光泽也不尽相同。莫无痕行至一处,只听南炎睿突然在后喊了声:“小心!”

    莫无痕打头阵,行在三人中的最前面。上官越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警惕着后方的动静。

    夜明珠的幽光在这漆黑的殿内显得格外耀眼,这里所有的窗帘均是用黑布遮盖,而且每一块帘布上,也都画上了几乎相同的卦象图。

    莫无痕和上官越明白的点了点头,便抬脚沿着第一个方位缓步行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明刚才说的几个方位。

    南炎睿又将夜明珠端到前方,细看了正殿周围的摆设,就在离他们距离不是很远的地方,明显的摆了一道卦阵。他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卦阵边缘,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这是天龙斗地虎之阵型,磁场很强。乾九、坤一、巽二这三个方向我们要尽量避开,兑四、艮六、震八、离三是死穴,一旦踏入,必死无疑。只有坎七、中五才是最安全的。我们不能直接飞过,否则一旦落地,便遭不测!”

    天宿殿一共有五层楼高,所以在这王宫中,亦是属于最高的建筑。而这里面的机关一共五层,那就一定是隐藏在每层楼里了。

    果然是和自己的师父同出一门,南炎睿微眯了眼,仔细的在那四周打量。可不知为何,他越看越觉得不对,但又没查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上面刻的都是带有迦兰特色的壁画,可每个角落,却觉大有乾坤。那明显是潜藏了一幅先天八卦方位图,按照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的顺序排列。

    南炎睿也拿出一颗,举到上方,抬眼观察殿顶的情况。

    上官越接过之后随即将所有的衣服都收在某处,再掏出自己身上的夜明珠,往殿前幽幽一照。

    “嗤,真是晦气!”南炎睿皱着眉,将那衣袍丢到了上官越的手中。

    上官越入殿后就撕下了易容的面皮,同时将身上负担过重的兵服脱了下来。莫无痕也跟着脱去兵服,手指从面上一扯,便露出了他自己原本的面貌。而那个打扮成公公的男子,更是厌恶的解掉那身蓝袍。

    “他们,来了……”

    花天佑微微侧头看他,只见他眼皮轻轻抬起,唇角不由露出笑意。

    “怎么了?”

    左丘赞本还是垂眸走路,猛地脚步就停了下来。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乘人不备,一溜烟就蹿进了窗。

    之前消失的两名兵将,不知何时又从殿旁的矮树丛中冒了出来,与那公公在窗边悄悄汇合。

    另一边,几个本在忙碌的公公端着东西从会场走来,三三两两,不成队列。可跟在最末的一个,也在经过天宿殿的时候,忽而折过了身。

    突然,就在这队伍经过天宿殿的时候,排在最尾的两人忽的消失不见,那速度快得就像直接人间蒸发,完全无人察觉。

    忙碌的人群依旧没有停歇,宫中的每个地方,都是按照国师的要求进行摆设。然而就在花天佑和左丘赞离去之后,又一批巡逻的队伍从边处走来。他们两人一排,并作两列,均是手持长刀,面无表情。

    花天佑心中虽然不悦,可也不过跟着甩袖,随着左丘赞一起离开。

    “王上,稍安勿躁。”他没有说太多,只淡淡的一句话,就继续往殿外去了。

    那是潜伏的危机,左丘赞眉头亦是深深蹙起。

    绛紫的天空好像被一张密网笼罩,隐隐遮去了繁星散发的光芒。可东南方向,却好似有一团云火,那颜色比天空还艳,然他还要仔细看时,又被一飘来的薄云遮去目光。

    左丘赞却是沉默,习惯性的抬头看天,如鹰般的眼眸深深的眯了一眯。

    “混账!”他狠狠的将来信揉成一团,“娄月竟和南陵联盟了!那风彦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花天佑与左丘赞才刚刚从天宿殿内出来,就有一兵卒上前传信。他伸手一接,遂打开与左丘赞一同查看,顷刻,面色沉了下来。

    巡逻的士兵也因此多了起来,待到明天,或许还会再委派更多。

    为了方便,主会场就设定在天宿殿的前方草坪。宫人们将桌椅都搬了出来,以北边为首,排成一个大的扇形。

    明日,就是花天佑举办登基庆典的重要日子,国师左丘赞掐指细算,终于决定在明日的戌时三刻,让两块令牌重认新主。

    迦兰王宫,此刻时间虽已入夜,但宫人们还在匆匆忙着。

    ……

    谁都可能赶来,可怎么会是她呢?

    卫凌风瞪大了眼,在看到她后不由大吃了一惊!

    风千雪气息微喘,虽说那降黑马车驾得平稳又迅速,但也遮不住她面上的仆仆风尘。

    那小兵点头退下,卫凌风也多拿出个酒杯,还没等人入内就已经替她满上。总之不管一会进来的是赵敏君还是杜芸青,都该和他畅饮一杯。可是,当门帘掀开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一抹亮眼的素白。

    “叫她进来。”

    卫凌风好看的眉头微微一凝,心想难道是赵敏君,亦或是杜芸青?

    “殿下、殿下!有一女子说是要来找殿下的!”

    也就在这时,有一小兵匆匆跑来禀报,差点就吓坏了还在斟酒解愁的卫凌风。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繁星早早就亮了起来,河道的船支灯火通明,而里面驻扎的,如今也都是他们的兵将。可那些兵将都身穿百姓之衣,若不注意,没人会发觉他们与常人有和不同。

    士兵们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将那些“绿眼人”搬到随之带来的马车上。一批接着一批,送往距离河边最近的低矮山丘。

    成败与否,就看那一夜了。

    他们要在云河镇待到十五,然后再举兵渡河包围迦兰。

    “找个地方,把这些人都葬了吧!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卫凌风说罢,便调转马头行了回去。

    他只想多陪她久一些,否则以后,还有什么时间回来看她?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再带她回玉峰山吧!

    他心中一酸,低头看向马背上悬挂的一个瓷壶。那,就是她。

    那记忆中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间躺着的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她是那么难受,她离开的时候,连身体都是不完整的。他为了保她一命,狠心的砍断了她的一截手臂,可还是无法将她挽回。

    被那赤影蛇所咬,毒发的疼痛他闭眼就能想到。

    不过,这些“绿眼人”,原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不管他们生前都是做什么的,变成了这样的杀人工具,也都不是他们所愿。

    卫凌风拧了拧眉,心想这些东西没有了母蛊的控制,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堆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殿下,这些东西如何处理?”烈云可是第一次见这些怪物。

    如今,所有的“绿眼人”,都仿佛被石化一般,怎么戳都不会动弹。而它们身上的黑色斗篷一旦被人揭开,里面剩余的尸骨,便会在顷刻之后化成碎末,再也不留一丝形态。

    卫凌风很快委派了一支千人骑兵,护送宁一凡和景泽往紫阳山的方向行去。而被他控制住的风彦,则是关进了云河镇上他们临时搭建的军营。

    若是这样,那她就很难赶得上了。

    可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风彦的“绿眼人”速度和降黑马车差不太多。如果风彦他们到达南陵后,没有被卫凌风的军队截住,那么必定会沿路一直返回皇宫。

    这样的话,真是太妙了!

    娄月和南陵组成联盟,若是能再说服中间横插的滇西,那么,迦兰便将面临三国紧逼的重大威胁!

    就是这么远的距离,卫凌风要将娄月的兵力跨过滇西前往南陵,这可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办到的!也就是说,他们必定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提前将兵力引渡过来。为了预防万一,娄月和迦兰相交的边境,也必定有人提前部署!

    娄月在南陵的西面,和南陵中间隔了一整个滇西国,却同时和迦兰比邻。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卫凌风的真实身份。原来他也是皇子,而且,还是娄月国最不务正业的皇子。他从小就喜欢独自一人到处游历,自出生起就没有打算继承皇位。也因此,他才认识了南炎睿,才不惜放下身份,甘心做南炎睿的麾下好友。

    ——“什么?卫大哥的大军?他怎么会有兵力?”

    ——“将景泽送回南陵后,卫大哥的大军会在云河镇接手。然后,卫大哥会派兵护送景泽去到紫阳山,找他师父紫砂真人,让真人收景泽做门下弟子。”

    ——“敏君,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原来究竟是怎么样的?师兄他交代你去做什么?”

    风千雪一路自驾降黑马车,快马扬鞭一直朝着云河镇的方向飞驰而去。

    ……

    难道这皇位,真的与他无缘吗?

    风彦心中忽的一沉,终于放弃了所有反抗,这一次,真真正正是在劫难逃!

    “风彦,今日你是逃不掉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走!”卫凌风手掌一松,那捆尸绳的另一端便直接朝风彦飞了过去,加固了对他的禁锢。

    士兵们又是“哗”的一声,将长枪朝下对准了他!

    卫凌风再次扬绳,这回直直甩在了风彦身上,瞬间就将他整个捆住。风彦大怒,全身内力在此刻极速攀升。但无论他如何挣脱,都无法震开那捆尸绳的紧捁,反而将他捆得愈来愈紧。

    “哗”的一声,长枪高高举起,几乎竖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挡住了风彦要逃的路!

    所有士兵都将手中的长枪向上举起,卫凌风再将绳子朝天上一甩,狠狠朝风彦冲了过去!风彦依然顽强抵抗,用力向前劈出一掌,欲将那捆尸绳裁出两半。可他低估了那捆尸绳的威力,即便他用十层功力,也无法将它裁去半分!见势头不妙,他只好再往后退。

    卫凌风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最是没有耐心去看他们耗了,直接向风彦扔出了捆尸绳。却没想风彦反应也是极快,身子一跃便避开了捆尸绳的束缚。

    可是风彦并没有放弃,一边对抗那个姓烈的,一边还在心中默默的念咒。

    那些“绿眼人”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完成了护送的任务之后,就不会再接受任何指示。

    风彦有些恼怒的燃起内力,试图将那尖锐的刀锋从自己身上弹开。可那烈云不知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还能抵抗住他的反弹,两人就这样硬耗着,谁也不肯让谁。

    卫凌风说话的时候,烈云又将大刀往前推了一推。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举手投降!”

    他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卫凌风微眯了眼,面无表情的仔细看他。

    风彦一声冷笑,倒是有些临危不惧的狂傲,“看来南炎睿也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在说服我帮他做事以后,现在又来个瓮中捉鳖,这样的人,竟也值得你去追随?呵呵,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投降吧!风彦!你还想操控你的南陵皇宫么?就在你离开的时候,那里早就被我们控制!这个皇位,恐怕你是坐不了了!”卫凌风微一扬手,风彦四周立即被士兵包围。

    风彦愣是一怔!他的意思是,纳什雅死了?

    卫凌风展颜一笑,“你没想到吧?它们已经不再听你的操控了,因为,它们的母蛊,已经灭亡!”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暗叫不妙,可那颈前的大刀,更是往前刺了过来,锋利的刀锋,直直顶住了他的喉结。

    如今虽是白昼,可它们身上的黑色斗篷几乎能完全遮住从头顶射来的阳光。然而此刻,风彦却发现那斗篷下的眼睛居然已是黯淡无光,仿佛失了操控它们的灵魂一般,变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

    风彦瞪了眼那个名叫“烈云”的将军,刚要抬手召唤他的“绿眼人”前来帮忙,却没想,无论他怎么用念力,那些“绿眼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由拧眉,四周一阵打量。

    “烈云!不得无礼!”卫凌风让宁一凡起了身,自己驾马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风彦面前。

    “放肆!我们太子殿下,岂容得你这般侮辱?”那将军“唰”的一声从腰后划出一把长刀,马冲上前,直直抵着风彦的喉咙!

    他不太相信这个冒牌惯犯,身份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于是他笑,“不知今天这阴魁教教主又在玩着什么把戏,你是把你所有的教徒都弄成兵将?不过即便这样,我手上的‘绿眼人’,可都比你的那些死士强多了!”

    风彦又是一惊!他记得他之前见过的娄月太子,好像不是长他这样,怎么会突然……

    娄月太子?

    “汝是何人,见到咱们娄月太子,怎么还不下跪?”跟在卫凌风身旁的将军看不惯了,粗矿的对依然站着的风彦吼了一声。

    卫凌风冷着脸,看了看跪在前面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风彦,眸中似有一丝得意。

    风彦更是震惊,这个向来只会做冒牌货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殿下”?

    景泽微微瞪大了眼,抬眸看向那个坐在马背上,拥有一头张扬银发的男人。

    “殿下。”他开口称呼,态度极为尊敬。

    宁一凡抱着景泽下了马车,往前走几步就半跪在卫凌风面前。

    娄月国的?

    风彦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这卫凌风怎么会有军队呢?而且那些军队,看上去怎么像是……

    卫凌风率领着几近十万的精兵部队,浩浩荡荡的就像是要开战一般,早就在云河镇上等了许久。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不是风彦一开始以为的南陵军,而是……

    景泽却多是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出国,而且以后,他都有可能会永远在这里了!

    重新踏上南陵的这片土地,宁一凡才觉得心安。

    ……

    她说毕,又抬脚往前迈出步伐,坚定了心,就绝不回头!

    “如果这腹中的孩子真因为此而不幸夭折,那便是她与我们无缘。可是千雪相信,她会和她的父母一样,坚强并努力的生存着!”

    她不想当一个弱者,她不想受人保护,反而是,她,也要做个能保护他人的人!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也要舍身犯险了!不为谁,只为要助南炎睿一臂之力,即便身体多有不便,也要与他们一起傲视群雄,一同作战!

    她的话,再次引起了其他三人的震惊!

    风千雪脚步陡的一顿,没有转身却承认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要去找风彦,因为,只有我可以成为那些‘绿眼人’新的主人,其他的人,都无法做到!因为……我身上有那天女体内独有的激素,同样的,我,也是一个母亲。它们会认得我的,相信我……”

    杜芸青似乎是有所醒悟,在她远去前不由紧随着她的脚步上前追问:“千雪,你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去找风彦吗?”

    之后她骤然转身,往来时的路缓缓的踱了回去。拂面的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向后飘起,张扬的发丝像是在暗示着一种坚定的决心,那背影纤细单薄却不显脆弱。

    于是她点了点头,对司徒静淡淡的笑了一笑,“那就好,这样,我便放心了。”

    好,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出实话,那她也不会当面拆穿。

    南炎睿的这些教徒果然忠心,即便明知是在说谎,也绝对不会点头承认被刻意隐藏的事实。

    风千雪唇角微微上扬,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冷嗤。

    “是的,教主已经用过解药了。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司徒静没敢看她,只低垂着头,说出了她该说的话。

    所以,司徒静给她输入的精油,根本就是从那瓶解药里提取出来的……

    然后,司徒静便拿着上官越提炼的所谓精油,给她用真气输送,这才稳住了她胎气的动乱。可那精油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提炼出的?她不用去问,就已经可以想到。天女是那些蛊虫灵蛇的母蛊,那么她的体质,必定和正常的女人不同。她的体液,自然是含了极多的激素。

    他们一定会说是她的精气血运行不畅,平衡紊乱,所以才会出现先兆流产的现象。

    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夜洛尘的离去,她动到胎气了!

    她也是医,她自然能摸出自己的脉象暗示着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她甚至能从桌子上放着的空碗残留的药中,辨出里面是何成分,有什么作用。

    “静,那解药,若寒应该用了吧?他的腿,会好的,是吗?”她看向司徒静,虽然在问,其实她心中早就猜到答案。

    他们,都太过保护自己了。

    “放心吧义娘,千雪不会做任何傻事。因为,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等着千雪去做。”说罢,她低垂着头,同样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夜洛尘在跳下去的那刻,心中的所愿所想。他一定会祝福自己,也一定会和南炎睿一样,在她孩子出世之前,不愿让她知道他离开的事。

    “千雪,你别再往前了!”杜芸青有些担心的想要伸手拉她,可却被她巧妙避开。

    赵敏君依然在那跪着,风已经吹不干她脸上落下的泪,滴滴答答,湿润了她下巴对着的土地。

    “师兄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要去杀害天女,同时还替若寒拿到了他所需要的解药。这一切,都是师兄为我们做的。若寒欠了他,我也欠了他,我们欠他的实在太多,今生今世,真的难以还清了!”风千雪边说边走,也缓缓的来到了山崖边缘。

    “夫人说的没错,您和教主的分析,完全一致。”司徒静虽是最后点头,但她并不是因为反应迟钝,而是,非常诧异。

    杜芸青是第一个点头称是的,然后是赵敏君,最后才是司徒静。

    “那天女既然已死,而且又没有留下后代,那么她所养的赤影蛇也便失去了自己的母蛊,不久之后亦会慢慢死去。还有风彦身边的‘绿眼人’,他们虽然听从的是风彦的命令,可若是那天女死去的话,他们就失去了真正可以控制他们的中心灵魂。他们便会像是一盘散沙,再过一阵,要么自行毁灭,要么,他们或许可以重新寻找自己的新主人,而不再听从风彦的命令。你们觉得,我分析的对吗?”风千雪永远保有着自己的一份冷静,即便刚刚司徒静所说的话对她来讲也是一项不小的打击,可她此刻明白了,她不能因为难过而懦弱,不能因为自身的因素而选择退缩。

    风千雪不知何时竟在此刻站在这里,本是冷若冰霜的脸此时更是寒得骇人!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因为震惊而周身颤抖。仿佛非常平静的接受一切,就像是,她自己早已有所预知。

    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攸地出现在她们身后。三人匆匆回头,纷纷吃了一惊!

    “所以你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出发闯入王宫,盗取令牌去了?”

    可她们听得太过投入,竟同时忽略了正慢慢朝她们接近的白衣身影。

    杜芸青和赵敏君静静的听着,她们甚至从她口中知道了南炎睿后来的计划,以及他们如今正在做的最危险的事。

    司徒静终于决定说了,即便日后受到惩罚,但她觉得应该也让她们知道,这样,大家才能拥有同一颗心。

    “教主身中赤影之毒,而天女开出的解毒方法却是……”

    无论怎样牺牲,无论过程如何曲折艰辛,这一次,大家都已打算即便豁出了命,也要赢!

    但这些都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曾经发过的誓死追随的诺言。他们此刻,也都不过是抱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赢!

    转身,她又看向那一眼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这一路过来,直到不久之后,势必还会有人继续牺牲。说不定明天,上官越也会离她而去,然后,或许还会有她,接着离开。

    被她们二人双双注视,司徒静心中亦是纠结,可如今风千雪不在,她又是否能说呢?

    于是此刻,她也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司徒静,只希望能从司徒静口中听到答案。

    她问他为什么,可他却避而不答。

    那天他说要她做他的车夫,带着风千雪一起去到那郊外山林,她送他们到目的地后就借口回避。可当黎明初露,她重新回到那马车旁时,他却拉开了她,悄悄嘱咐让她在十五那晚,想尽办法拖住风千雪。

    杜芸青看出了她的不满,同时也看了看司徒静,这其中的缘由,或许她们中也只有司徒静才会最清楚吧?就连她自己,也是被南炎睿蒙在鼓里。

    “为什么要共亡?这个天女,她究竟有什么本事,为什么,陛下就不能自行解决吗?”赵敏君不禁有些生气,他们一直都说南陵皇能力强大,本领超群,可是为什么就连解决一个女人,都要用别人来替他牺牲?

    “他服了毒,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受不了自己身体的背叛。可是后来,属下们听说了天女的事,这才知道,王爷他居然在牺牲自己的同时,也将天女给解决了!原来他早在去做那件事之前,就下了与天女共亡的决心!”司徒静又继续说,在她看来,没有人的牺牲,比夜洛尘的牺牲更大了。

    她太傻,以至于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赵敏君绝望的跪在山崖边缘,她早就该料到的,她该料到他交代了那么多的事,就连房契什么的都告诉她了,她怎么就没有警觉?

    司徒静说起的时候,眼眶还是禁不住通红。

    “那天下雨很大,他用仅存的内力凝聚了一层结界,将我和上官越阻挡在外。我们耗费了不少的功力,才将他的结界打破,可惜,还是来不及……”

    由司徒静带路,沿着那带着悲伤记忆的小路行去,她们终于来到了当初夜洛尘跳下的那个山崖。

    下过雨的山林,感觉还是那么的湿润。未干的水气直接从落叶中蒸发出来,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气,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寒冷。

    赵敏君的眼泪几乎在瞬间崩塌,一把扯过杜芸青的手,声音如哽在喉,“他在哪里,可否带敏君去?敏君,也要一起搜!”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杜芸青只好拉她起来,“敏君,你别急。我相信王爷一定会没事的,皇上已经派人去搜了,势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太妃娘娘,求您了……”赵敏君看出了她的犹豫,不详的预感愈渐沉重。

    赵敏君一双眼看得杜芸青心头直酸,更何况如今的她风尘仆仆,面带土色,如若不是早前熟悉她的人,这一眼还真有些看不出是她。

    “这……”杜芸青看了看屋内,风千雪此刻还在睡,男人们在不久前又都出去了。眼下,也就剩她们这几个女的。

    “皇太妃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我,王爷他现在可好?”赵敏君拉着杜芸青的裙角,喘得有些无力。

    杜芸青听到声音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跪坐在了地上。发丝凌乱,面容苍白,许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从而马不停蹄的赶来。

    赵敏君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连夜的奔波让她和那马都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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